【微all卫国平】隐痛
＊卫队病弱有
＊微all卫国平
＊不喜勿扰
——————
88年的3月17日对于卫国平来说是个噩梦般的日子，陈山河死了，他有责任。
那天晚上漆黑异常，暴雨像是要把整个宁江淹了。师傅方才在饭桌上的谆谆叮嘱还在耳畔，可现下他却只能抖着手死死摁在陈山河脖子一个豁大的刀口上。
那血又红又热，顺着卫国平的指缝倾泻而出，他像捂着一团不怎么明亮的火焰，即便已经烫得自己皮肉溃烂却仍然固执地想护着那点光。
只是事与愿违，没过多久，火苗还是熄了。
后来，局党委基于卫国平那天夜里的表现要授予他三等功。
“我不要。”
他对此十分地抗拒。什么表现？是让战友牺牲在自己面前的悲痛表现，还是让sh/a人凶手在他眼底下光明正大溜走的无能表现？
他皱着眉，想到自己现在几乎每晚都在做梦。梦见天上下的雨泛着猩红，陈山河死后的一双眼睛盯着他睁得老大，梦见自己无论怎么奔跑都只能瞧见那个穿着黑色雨衣的xiong犯背影。他一次次被惊醒，想不明白，他怎样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三等功。
可是没过多久，卫国平还是顺了局党委的愿。因为顾卫东那天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背，跟他说，国平，你就当是为了山河。
他怔了怔，一双已经流不出泪的眼睛茫然地看向顾卫东，好，可以为了山河。
又过了几年，卫国平已经渐渐地不再做梦了，只是单纯地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那时候办案子翻卷宗，整个三大队熬了两个大夜就为了找着那个入室sh/a人的凶手。刘顺奎在黑夜里囫囵觉睡了几个来回，回回都见暖黄色的台灯底下，卫国平两只眼睛熬得通红，嘴唇干得出了血，手上还一页一页地照着线索翻案卷。
三大队的副队长当即就不满了，xiong犯还未伏法，自个儿的身体先出毛病，这是警察大忌。皱着眉倒了杯水递到卫国平旁边：“卫队，去睡会儿吧，案子我看，两天了，你睡了有十分钟没？”
“算了……”，卫国平抬头，发现自己的眼睛酸涩地几乎睁不开，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二哥给他递了杯子，因着两只手都占着，便直接偏头就着人的手抿了口水。
“算了，我前几天睡多了，正好这几天少睡几个小时。”
“啧，国平……”
“行了二哥，你要不睡就和我一起找找线索，别一个劲跟这儿絮叨啊，我这案子都快破了。”
果然，经过以卫国平为首的三大队连明彻夜地搜捕，走访，开分析会，结果就是一个几乎没有明显线索的sh/a人案子破得飞快。
第三天，废弃仓库，手持尖锐匕首的凶手被三大队队长一脚踹到了肚子上，人在地上滑行了好几米远，摔得是晕晕乎乎，扒着铁丝网就要吐酸水。汤志远一直摁着他，等人呕得差不多了，手铐利索地上了腕子，然后便兴致勃勃地想给卫国平汇报。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现场太过繁杂，小汤同志手上扭着犯人双臂拧头巡视了几圈，愣是没找见人。最后还是大喊了声“二叔”，才发现自己师傅在他们副队长那儿猫着。
快步走上前去，惊讶地瞧着刚刚还威风八面声势汹汹抓捕嫌疑人的师傅，现下在角落里正深深弯着腰，一只胳膊艰难地搭在旁边的木头箱子上，一只手握成拳抵在嘴唇边，竟也是难受到吐了的架势。
汤志远愣着的一瞬，刘顺奎就已经揽着人，担忧地将头凑到了卫国平耳边：“国平，国平咱们去医院吧成吗？”
卫国平这会儿其实真有点撑不住了。
他这几天没怎么休息，也没怎么进食。现下头疼得很，腹里也恶心，身体只能顺从地跟着胃部反应一颤一颤地痉挛，却无论如何都吐不出什么东西。刚刚要不是被二哥拦着腰把他捞回来，好险没让三队大队长的双膝和满是污泥尘土的仓库地面来个亲密接吻。
“医院，不想去。”卫国平压下喉间一股呕意，摁在嘴边的手大幅度挥了挥，浑身上下都写着拒绝。
“师傅，人生病了怎么能不去医院呢，我看你好像已经发烧好几天了，你……”
“行了小汤，去把车开过来”，刘顺奎适当地打断了要滔滔不绝的小年轻，瞄着人三两步跑远了，才转过头来看着面色惨如白纸的卫国平。
替他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又再度把头凑到人耳边：“国平，你身体可算不上好，我知道，光头疼，睡不着觉，就有小半年了吧，这次听我的，咱们就去医院，就算，就算为了那88案，为了陈山河。”
果不其然，卫国平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再低下头时就已经算是妥协了。
其实，这还是顾卫东告诉刘顺奎的绝招。
顾卫东了解自己的小徒弟就跟了解自家孩子一样，知道他倔得很，办案子固执起来就能把自个儿当机器用，可机器也不能夜以继日地转啊，机器也是会消损的。于是他只能交代三大队副队长天天盯着，人要是一犯倔不听劝，立马拿88案压着他。以至于后来三大队的为了让他们亲爱的队长能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几乎人人都学会了这招。
可这招数也有局限性，并且它确实是只能用在与88案无关的案子上。如果是割喉，碎sh/i一类的案子，那但凡刘顺奎和三大队的再怎么劝他，都只能得到卫队一句哑着嗓子的“我现在努力，就是为了1988，就是为了陈山河。”
凶手抓不着，时间一晃也久了。刘顺奎有一天吃饭的时候看了眼卫国平，就突然觉着他好像越来越瘦了，那身板儿穿上棉衣竟然都能透出身形来，再瞅着白头发也够到了鬓角。
他二哥忽然咂么出点不对劲来。
88案，应该就像是穿透在卫国平心脏里的一根钢筋。之前他们为了压住卫国平性子里的固执，几乎言说过无数次这个案子。好像没人想过，他们每说一次“为了陈山河”，都像是在用手去拨弄那根硬邦邦的钢筋。卫国平要活着，就只能忍着心口汩汩流血的疼，听他们的话去医院，去休息。
可若是有一天，卫国平的固执演变成了偏执。他压榨自己，不要命地抽干自己，直到要亲手把贯穿在心脏的那根钢筋拔出来。到那时候，顾卫东，陈山河，包括整个三大队的人还能怎样让卫国平活下去。
刘顺奎放下筷子掩面。陈年日久的伤就像是残废，愈合不了，也恢复不了，更何况是他们卫队那团被撕揉了几百次的心脏。
三大队的副队长隐隐明白，却无力阻止。
2016年8月，强ji/an杀人案十五余起的犯罪嫌疑人在逃窜了二十八年后最终在一所化工厂内被抓获，举国震骇。
而主要负责此案的宁江警官卫国平在现场一声声响彻云霄的警笛中死死摁着胸口，同样倒了下去。
end.
＊想看he的宝看 彩蛋 ，卫队还能活😎
评论(8)